“怨我么,孔明?” 衰老的皇帝问跪在御榻前的丞相道。 榻前燃着的一盏孤灯昏黄的微光洒在丞相沉静的面孔上,借助这灯光,皇帝看到丞相微微蹙着眉,好像是在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此刻,一阵带着雨味的风从半开的窗里灌进了内殿,烛火摇摇欲灭,丞相的面孔霎时间变得模糊起来。皇帝望着这个朝夕相对了二十年的人,感慨万分地想道:“对我而言,真实的他似乎永远像现在这个样子。” 同样的问题,十几年前他曾问过丞相一次。那是在他赴东吴迎娶孙夫人,返还荆州的第二天。 那天他二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张几案。他观察着孔明的神情,发现了一丝忧虑的阴影笼罩在那张一贯自信从容的面孔上,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年轻的军师首先打破了沉默“主公昨日为何不肯见亮,亮本是有要事回禀的,若是亮作了什么错事,因而见弃于主公,还请让亮知道。” 刘玄德答道:“不然,军师哪会有什么错处,军师这样的人岂会犯错?会犯错的乃是如我这般凡夫俗子。我昨日所以不见军师,乃是因为与夫人新婚燕尔,正是情浓意蜜之时,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佳人在侧,哪有心思理政,故而无暇见军师。” 听了这番话,孔明望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狐疑。他方欲开口,刘玄德便抢在他前面道:“军师知道,备半生戎马,辛苦了数十载,现遇此温柔乡,哪里还出得来?当日在东吴,备可谓醉卧花丛,欲仙欲死,若不是军师多番催促,备真是到现在也不愿回来。现虽回了荆州,好在吴侯赠与备的,为夫人陪嫁那数位娇艳姬妾都随备回来,备这一身的筋骨,都被她们化作绕指柔了,军师觉得,备此刻还有心与军师论政么?” 孔明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对刘玄德道:“亮在荆州等主公回来,夜无安寝,心忧如焚,主公竟一见面就对亮说这样的话么?” 刘玄德轻轻笑了一声,他玩味着孔明惊愕的表情。从那层层叠叠的衣领和袖口中露出的肌肤白皙得近乎皎洁,“就像月光”,他想。他向孔明凑近了一点,把手覆在孔明端正地放在膝盖上的手上,那双修长细腻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并没有缩回去。 怎么办呢?”刘玄德像是在揶揄他似的叹了口气,又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孔明要用何种方法将孤从温柔乡中唤醒呢?”他一面握紧了孔明的手,一面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若想让备醒过来,除非军师能给备一处更销魂的温柔乡。”另一只手随之解开了孔明的衣带,沉重的外袍滑落到了地席之上,孔明抬眼看着刘玄德,刘玄德的手落到了他的颈项之上,一面摩挲着,一面道:“当然,军师也可以不答应。” 孔明顺从地合上了双眼,刘玄德的手滑入了他的领口,手指触到那锦缎般细滑的肌肤,他感慨地叹了一声,解开内衣的衣带,让孔明洁白的胸膛整个袒露在自己的面前。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吻对方的脖颈和肩膀,一面将那层薄薄的内衣从他肩头褪去。那个白玉雕就般的躯体还是像月光那么冷,他有些恼怒了,一把将孔明推倒在地席之上,几把扯光遮着他下体的衣服,捏住他的下巴,粗暴地向那两片薄薄的唇吻去。他久久地与孔明纠缠着,吮吸着他的唇,口舌绞缠之间,孔明的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刘备感到掌间的肌肤热了起来,才缓缓地放开孔明。年轻的军师此刻仰卧在他身下,重重地喘息着。散乱的黑发堆在地席之上,双目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淡淡的红晕染上了双颊,被蹂躏得有些肿胀的双唇微微开启,刘玄德望着这般不似人间的美貌,喃喃自语道:“却有何人会对这样的人不动心呢?” 他伸出双臂将孔明打横抱起,将他放到卧榻之上。一面去解自己的衣袍,一面分开孔明的双腿。这样暴露在他眼前,孔明似乎感到有些羞耻,扭过头去,闭上了双眼。刘备对这轻微的抗拒报之以冷笑,他跪坐在那张开的双腿之间,揉搓着军师的下身,一面舔咬着双腿内侧敏感的肌肤。不到片刻,他就感到手中肿胀起来,被挑逗着的军师忍不住从唇间泄出一声低吟,这声音像是在刘备身体里燃着了一把火,他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另一只在孔明身体上到处游移的手伸向他的臀瓣。刘备的手指缓缓地插了进去,慢慢地搅动着,那一阵阵低靡的呻吟声霎时间转为一声惊叫,刘备压住了那副似乎要弹起来的身躯,继续着他的动作,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插了进去。军师在他身下猛地一抖,刘备只感到掌心喷涌出一股灼热的液体。军师的腰身落回了榻上,无力地喘息着。刘备满意地蘸了些液体在手指上,在军师的后穴上涂抹着,然后将他的腿抬高些,一挺身,近入了军师的身体。“这个人竟是这么纤细么?”刘备托着军师的腰身,一面动着一面抚摸着,“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这从未见过的软弱模样使得刘备感到一种从未体会到的甜美,他托起孔明的背,让他在自己的双腿间坐直,一面气喘吁吁地命令道:“睁开眼,看着我。”孔明微微睁开了双眼,刘备半带恶意地问他道:“这样与我肌肤相亲,军师觉得羞耻么?”不等答话,他便堵住了孔明的口,掠夺着他销魂的呻吟,粗暴的吻使得军师一时间透不过气来,几乎晕厥过去,那被侵入的甬道因此缠紧了刘备的下身,发出甜美的摩擦声。刘备此刻再也无法保持任何节制,越来越用力地冲击着怀中那个单薄的躯体,疼痛之中,军师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对,就这样,”刘备在孔明耳边低语道,一面用力地抽插着,交合之处渗出了一片殷红,孔明痛出了一额的冷汗,呻吟着向后仰去。两人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刘备在军师的身体里彻底地释放了出来。孔明重重地落到卧榻之上,两颊的红晕褪成一片苍白。刘备也精疲力竭地倒在了他身边。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了片刻,刘备伸臂将孔明揽在怀里,他也不出声,任由他摆布。刘备吻着他的发稍,一只手摩挲着尚沾着灼热液体的双腿内侧,问道:“在我之前,又有谁享用过这身子呢?” 孔明听到这句话,睁开了双眼,推开环在他肩头的手臂,坐了起来。看着他愤懑的表情,刘备冷笑道:“怎么,很无辜是么?也许在江东之时,我该亲口问问周郎,他怕是同你一样清楚吧。” 那一刻,孔明的表情没有提供给他任何他期待着的答案,既没有反驳的恼怒,也没有被说破真相的惶恐,这个绝顶聪明的人在那一刻竟流露出了他一生也许是唯一一次迷茫的神情。他坐在黑暗中,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那神情使得刘备有些不安。他凑近了军师的面孔,咬着牙问道:“是有还是没有。”军师的双唇颤动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刘备见此情景,不由得冷笑了起来,他托住军师的下巴,对他道:“专心些,要是你的心神现在就飞到江东去了,我可就不知道这身子能否叫我满意了。”说罢,他一把将孔明推倒在榻上,没有任何前戏,就插进了他的身体。柔嫩的内壁刚刚停止流血,这一下硬生生的插入,痛得孔明叫了起来。刘备压着他的背,一面舔着他的耳垂,一面轻声说,“要想拒绝的话就说出来,当然,那样的话,你那个复兴汉室的梦想……”军师没有回答,痉挛的手指抓紧了铺在榻上的锦衾,这一次他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刘备几乎折腾到天明才住手,看看怀里的军师,已是半昏厥过去。刘备将他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问道:“怨我么?”孔明紧闭着双目,什么也没有回答。刘备长吁了口气,轻轻抚拍着他的背,道:“以后我会温柔一点,来日方长呢,军师。” “来日方长,”皇帝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复望向面前的军师。随着时光的流逝,这句话却像是对他自己的一种讽刺,他越是想牢牢抓住这个总是神采飞扬,风华正茂的男人,就越是感到自己日益的衰老。甚至在感到体力不支的时刻,就更想将他的军师压在身下,用最后一丝精力去占有他,吞噬他。 “主公要保重身体才是”有一次他对这过于频繁的肌肤之亲小心的提出了一句抗议,他的回答是狠狠地要他,做得他第二天清晨几乎起不来床。看着他白皙的胸膛和颈项上的点点瘀痕,他笑问道:“若是被属下看到这个,你该如何是好?”军师一面穿上严整的外袍,一面答道:“为臣之道,别人又有何可言?”这番回答竟有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感觉。只有在将他赤身裸体体压在身下时,才能感到自己是他的主人,刘备恨恨地想,可是即使在那样的时刻,他心里装着些什么自己还是不能主宰。 而此刻,他心里正是装满了这种恨。他挖苦地对丞相说:“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丞相抬起头望着他,皇帝一时间有些怀疑是否是昏暗的灯光使他产生了错觉,他的丞相的面颊上流淌着两道泪水,这个天在头顶塌下来都不会皱一皱眉头的男人在哭?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望着丞相。 “陛下以为”丞相的声音颤抖而哽咽“臣是为了什么跟随陛下这许多年……,在臣心里,汉室江山,天下苍生是重,可陛下,并不比这些轻啊,也许,就因为这是陛下的汉室江山,亮才有九死而不悔的勇气。二十年的岁月,竟换不来一刻的心意相通么?” 皇帝费力地支起身体,伸手去擦丞相满脸的泪水,滚热的泪水,烫得他的心不住地颤抖。自己的面孔何时被濡湿竟也不知道,皇帝抓住丞相的手,道:“朕糊涂啊。孔明,朕这一生,是负了你了,你怨朕么?” 丞相沾满泪水的面孔上展露出一丝微笑,“不,不怨” 皇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好似要将这眼眸烙在自己的眼中,问道:“生已负君,死后可否与朕相随?生时虽得同衾,却辜负了你一片苦心, 丞相百年之后,可否与朕同穴?” 丞相含着泪答道:“臣当然愿意,可是,天命如何,尚未可知。” 皇帝听了这回答,眼中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是啊,天命有时残酷得如此玄妙,发觉是竟是欲哭无泪。 十二年后,诸葛丞相病逝于五丈原军中,葬于距昭烈陵千里之遥的定军山。 ---此回复由王梦思明在2013-11-20 21:39:3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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